第五屆虹橋國際經(jīng)濟論壇“數(shù)字貿(mào)易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機遇與挑戰(zhàn)”分論壇

11月5日，第五届虹桥国际经济论坛“数字贸易的创新发展：机遇与挑战”分论坛将在上海举行，邀请多位中外权威专家就数字贸易重要议题展开探讨。论坛还将发布《数字贸易研究报告》，梳理数字贸易发展现状与趋势，探讨数字贸易开放对全球发展的影响机制，对中国数字贸易开放发展提出政策建议。

主持人：
大家早上好！欢迎来到上海，欢迎来到进博会，欢迎来到本次分论坛，我们今天的分论坛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中国社会科学院、全球服务贸易联盟主办，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家全球战略智库承办的虹桥国际经济论坛分论坛之“数字贸易的创新发展：机遇与挑战”。

主持人：
下面我为大家隆重介绍在现场出席本场分论坛的嘉宾，他们是：
全球服务贸易联盟理事长 姜增伟；
交通银行行长 刘珺；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国家全球战略智库首席专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 张宇燕；
全球服务贸易联盟资深专家，商务部中国服务外包研究中心原主任 邢厚媛；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所长 冯维江；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世界贸易组织研究院院长 屠新泉；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际贸易室主任 东艳；
另外，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会长 克雷格·艾伦（Craig Allen）先生将晚些到场参与研讨环节，也请大家尽情期待，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各位嘉宾的到来！

主持人：
同时，受疫情影响，我们邀请到的几位嘉宾以视频形式参与本次分论坛，他们是：
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党组成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 高培勇；
世界贸易组织副总干事 张向晨；
欧洲大学研究院全球治理项目主任 伯纳德·霍克曼；
丸红中国有限公司经济调查部总监 铃木贵元；
下面，我们进入本次论坛第一个环节，有请致辞环节主持人 张宇燕先生上场！

张宇燕：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第五届虹桥国际经济论坛数字贸易创新发展：机遇与挑战分论坛，致辞环节现在开始。
数字贸易是近几年非常时髦的概念，一方面数字是备受关注的一个名词，数据本身也越来越重要。另一方面贸易开放的重要性它本身是不容置疑的。
今天，我们将围绕数字贸易进行充分的讨论，在我们致辞环节有四位嘉宾，因为疫情原因有两位嘉宾是在线上参会并发表致辞。
下面我们首先请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党组成员、中国社会院学部委员高培勇先生进行视频致辞，有请。（贾天勇/摄）

高培勇：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专家学者和企业家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
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与商务部、全球服务贸易联盟共同主办，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家全球战略智库承办的“数字贸易的创新发展：机遇与挑战分论坛”，今天以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召开。
我谨代表中国社会科学院，向论坛的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对出席论坛的各位嘉宾表示诚挚的问候。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高水平开放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第五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召开，彰显出中国坚定不移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的决心。
本次分论坛将围绕数字贸易发展现状与未来趋势、全球主要经济体数字贸易开放水平、数字贸易发展和开放对世界经济发展的影响、如何促进数字贸易开放的国际合作等问题进行研讨，具有重要意义。
借这样一个机会，我谈几点看法，与大家交流。（贾天勇/摄）

高培勇：
第一，推进数字贸易模式创新，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
数字经济是全球经济发展的新动力，是促进经济复苏的新引擎。数字贸易是未来全球贸易增长的新动力。全球贸易的本质是国家间的分工和交换。自英国工业革命以来，全球贸易的分工形态经历了产业间分工、产业内分工、产品内分工等形态。以全球价值链为主要特征的产品内分工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不断深化。
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产品内分工的深度和广度有所减缓。与此同时，数字经济的发展催生数字贸易蓬勃发展。数字贸易打破了贸易的时空属性，不仅使传统贸易的主体发生了改变，而且正促进贸易运营方式等方面的变革，为传统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的发展提供新动能。
未来数字技术创新不仅会进一步扩大数字贸易的边界，而且将促进数字贸易不断向高附加值方向发展。
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重要步骤。数字贸易领域的科技创新、制度创新、模式创新和业态创新，有助于促进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加快经济增长动能转换，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以市场主体为根基，激发市场主体，特别是广大中小企业的活力，是进入新发展阶段推动数字贸易创新发展的关键点。数字贸易通过打破时空阻隔，有助于提升资源的普惠化水平、赋能乡村振兴、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推动实现共同富裕。

高培勇：
第二、推进数字领域制度创新，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
推动数字领域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建立高标准市场体系，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在数字贸易创新发展过程中，需要完善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构建数据要素市场体系，畅通国内国际数据要素循环。加大科技创新转化能力，催生新发展动能，抓住全球数字经济发展新机遇，加快数据基础设施建设、强化现代化建设人才支撑。
数字经济的发展离不开统筹发展与安全这条逻辑主线。要促进数字经济监管体系和监管能力现代化，提升数字经济治理法治化水平。世界银行2021年《世界发展报告》提出：“迄今为止，只有少数国家确立了恰当的网络安全法律框架”，许多国家虽然制定了各种数据法规，但由于监管框架不够广泛或监管内容不够健全，导致现存法律不能为数字经济创造有利的环境。
在数字贸易发展过程中，需要注意持续增强数字贸易安全。加强制度建设，完善法律保障，强化技术支撑。构建开放、公正、安全、有序的数字经济网络环境，促进创新、包容与可持续发展。

高培勇：
第三、推进全球数字治理创新，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
推进全球数字治理合作，是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的重要环节。从全球看，数字贸易仍处在发展初期，在发展进程中，依然存在数字基础设施发展不均衡、跨国数字平台垄断，以及数字贸易发展的营商环境有待改善等问题。提升全球数字贸易开放水平需要对数字贸易进行有效治理。
当前，数字经济治理尚未形成全球性共识，呈现碎片化趋势，不利于全球数字贸易开放水平的提升。各主要经济体在推进数字贸易规则方面需要进一步协调。
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需要加强全球数字贸易领域多层次的国际合作，加快形成全球数字贸易规则。

高培勇：
一要推进建设全球数字基础设施。全球数字基建计划有助于缩小数字发展差距，消减全球“数字鸿沟”，促进发展中国家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升级，为各国更好地融入全球化数字经济提供平台。
二要持续改善数字贸易发展的营商环境，在国际市场上构建统一的规则监管与国际合作机制，为数字经济的有序发展创造良好的公平竞争环境。
三要积极推进全球数字贸易治理规则体系协调发展。中国将持续推进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坚持对标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全面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并将在探索数据驱动的创新体系和发展模式，提升数字开放中网络安全保障能力等方面继续发力，努力构建中国特色跨境数据流动规则体系。
与此同时，需要加强数字贸易理论的构建。把握好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立足数字贸易的新发展实践，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
需要对传统贸易统计方法、贸易的特征、模式，以及政策工具设计与经济效应分析等进行相应的调整和完善。加强对数字贸易概念界定与测算方法，数据价值衡量、数字税是否征收、数字贸易下税收管辖权、避免双重征税等问题的研究。

高培勇：
女士们、先生们，以数字化为重要特征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带来的快速技术变革已经并将持续对全球贸易和世界经济产生深远的影响。数字贸易的创新发展面临重要机遇，数字贸易是促进高水平开放，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的重要引擎。
期待以本次论坛为契机，各位来宾在深入交流中增进理解和友谊，为推进合作共担的共同开放，实现各国共同发展和世界经济繁荣，作出积极贡献。
最后，预祝本次论坛圆满成功，谢谢大家！

张宇燕：
谢谢高培勇副院长，刚才他在致辞中对数字贸易、数字经济的重要性，在未来促进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性，做了全面的论述。他谈到，数字贸易、数字经济打破了时空属性，为传统的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开拓了广阔的空间。特别是他最后谈到，数字贸易是推动建设高水平开放经济的重要抓手。我们在这里再次感谢高培勇副院长刚才做的视频致辞。
下面播放世界贸易组织副总干事 张向晨先生的视频致辞，他的致辞是在WTO总部日内瓦录制的，欢迎！

张向晨：
尊敬的各位领导、同事、专家、学者和企业家朋友们，非常高兴受邀参加此次论坛。受疫情影响，不能现场出席，希望能通过视频方式跟大家就数字贸易问题进行探讨。
过去30年，信息与通讯技术的快速发展深刻影响着全球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国际贸易也因此而改变，包括贸易的参与者、对象和交易方式都与传统贸易有所不同。新技术使每一个个体都能够直接或间接参与到生产和贸易环节，使货物、服务和技术贸易的种类和内容空前丰富，交易的方式也不仅限于传统的跨境货物流动，在线数据流动在贸易中的比重越来越大。
全球生产和贸易因此呈现三大新特点：第一，机器人和人工智能大规模应用；第二，各行业对于信息与通讯技术的使用越来越多，制造业呈现出服务化转型；第三，数字技术的应用简化了海关程序，降低了通讯和物流成本，电子商务更加普遍，从而有效地降低了贸易的整体成本。（贾天勇/摄）

张向晨：
数字化带来的影响是全面而深远的。如何应对这一变化是各国政府和国际社会共同面对的课题。正如此次分论坛的主题所言，数字贸易创新发展是全球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世界贸易组织是自由贸易的推动者，是多边贸易规则的制定者，对数字贸易做出从政策层面进行指导，从贸易规则层面做出回应是其职责。其规则既要推动自由贸易，实现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最佳配置，从而降低生产成本，提高全人类的福祉，同时也要保证国际规则的公平性和包容性，在宏观层面使所有国家能够从贸易中获益。
各国政府和国际社会应该如何应对数字贸易，我认为需要考虑两方面的因素。

张向晨：
首先，要看数字化对生产和贸易将产生多大的影响。根据世贸组织（WTO）经济学家的模拟计算，从2021-2030年的10年，数字技术的应用将使全球贸易每年增长2%，发展中国家的贸易每年增长2.5%。数字技术将使服务业在全球贸易中的比重进一步扩大，到2030年将超过25%。服务增加值在制造业产出中的比重也将增加。因此，理论上来讲，数字贸易将使全球生产和贸易的蛋糕变大，各国经济都将获益，因此各国政府应该对数字经济采取更加积极和开放的态度。
其次，数字贸易对全球贸易的布局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数字技术的应用，比如机器人技术和3D打印等，将降低生产对劳动力成本优势的倚重。同时，数字技术可以使生产更加个性化，本地化生产能够更好地回应个性化需求。因此，很多发展中国家曾经担心数字贸易将导致制造业向发达国家回流，从而影响本国参与国际供应链，并丧失就业。目前来看，这一担心并没有发生，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发展中国家的贸易成本显著降低，其对生产布局的影响要大于前面提到的两个因素的影响。因此，生产和贸易将继续呈现全球分工合作的特点，数字技术将为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价值链创造更多的机会。如果能够有效地抓住这些机会，发展中国家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将得到进一步提高。

张向晨：
发展中国家应该如何更好地抓住数字贸易创新发展的机遇，我想从两方面提出建议：
第一是能力建设，特别是在通讯技术基础设施、产业发展融资和人才资源培养方面的能力。失衡仍然是制约全球发展的瓶颈，广大发展中国家，特别是非洲地区，在基础设施、资金和人才方面都存在很大的短板。如果能够尽快补齐这些短板，数字贸易将为这些国家融入全球价值链创造很好的机会，从而实现跨越式发展。否则，将面临在这一波国际分工调整中被边缘化的危险。
数字应该成为促进发展的工具，而不是新的鸿沟。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国际社会共同努力，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共同发展的理念。我们呼吁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对发展中国家在数字领域的发展援助，呼吁企业家对欠发达地区的商业投资，从而解决这一挑战。

张向晨：
第二是国际规则的建立。国际规则的目标是协调各国法律和监管措施的差别，从而降低贸易和投资的壁垒。目前国际贸易是以世贸组织法律框为基础，以区域和双边贸易协定规则为补充来运作的。制定统一的国际规则对于发掘数字经济的潜力非常重要。未来，世贸组织也将在数字贸易国际规则领域发挥同样的作用。
世界贸易组织现有规则对数字贸易有一定的指导意义。比如，其要求的最惠国待遇和国民待遇等基本原则对于数字贸易依然是适用的，世贸组织《服务贸易总协定》对国内规制在公正性、透明度、不对贸易构成不必要的障碍等方面的要求，也是适用于数字贸易的。但是，世贸规则在数字贸易的具体领域和具体问题上存在很大的空白。规则是对现状的回应，数字贸易是新兴事物，因此各国在该领域的法律法规都处于起步阶段。而国际规则作为对各国法律的协调则处于更加滞后的状态，这主要是因为各国数字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巨大。发展的不平衡导致各国在数字贸易发展上的利益诉求不同，制定统一的规则难度很大。另外，即使在较为发达的国家，由于各国的关注点不同，其国内监管目标和模式也各不相同，这也为规则制定带来了挑战。

张向晨：
尽管难度很大，世贸组织在该领域的努力一直没有停止。从1998年开始进行电子商务谈判，并就电子传输暂时免征关税做出了决定。在今年6月份举行的第12届贸易部长级会议上，成员决定继续对电子传输免征关税。2019年世贸组织部分成员在“电子商务联合声明倡议”框架下启动了电子商务的全面讨论。讨论以各参加方提交的建议为基础，对数字贸易面临的各方面国内规制和实践障碍交换意见，包括具体的数字服务领域的开放、贸易中个人隐私保护、数据的存储和流动等，目前相关讨论仍在继续推进中。我们鼓励更多的成员积极参与到该讨论中来，共同寻找关于数字贸易监管的最佳实践，为未来制定协调的国际规则奠定基础。
我们也注意到，一些区域和双边贸易协定，由于涵盖的国家较少，立场分歧较小，较容易形成共识，因此在数字贸易规则方面已经做了积极尝试。我们欢迎这些对规则的探索，希望世贸规则谈判能够从这些区域和双边贸易协定中借鉴经验。

张向晨：
各位领导、同事、专家、学者、企业家朋友，中国的数字贸易在过去的20年里取得了长足发展。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的电子商务从B2B开始，到2000年时C2C交易快速增长，2015年后互联网应用、物流、移动通讯的快速发展使得电子商务市场进一步成熟。在此过程中，政府、企业和每一个消费者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中国已经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子商务市场之一，跨境电商也快速发展，并制定了发展战略。作为全球制造业中心，中国对数字技术在制造业领域的应用也处于全球领先地位。我们鼓励中国企业家继续扩大国际合作，将先进的理念和技术带到其他国家。我们也希望中国更加积极地参与数字贸易国际规则的制定，推动全球数字贸易更加健康和快速地发展。
谢谢大家。

张宇燕：
非常感谢张向晨副总干事，他从日内瓦WTO总部发来的致辞。他刚才在致辞中实际上谈了数字贸易目前几乎所有重要议题，不仅反映了WTO这一最重要的国际贸易机构的一些看法，同时也谈到他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我认为是非常深刻的，同时也是高屋建瓴。特别是最后谈到发展中国家如何利用好数字贸易提供的这个机遇，规避带来的挑战，这也是我们今天论坛的主题。
再次感谢张向晨副总干事，我们这次分论坛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和商务部，同时也是全球服务贸易联盟三家单位共同主办的，我们社科院能够有机会和商务部和全球服务贸易联盟共同主办这次分论坛，我们也感到非常高兴。
下面我们有请全球服务贸易联盟理事长姜增伟先生致辞，大家欢迎。